引子：抗日戰(zhàn)爭勝利后，國內形勢并沒有出現(xiàn)普通百姓所期望的安寧，1946年后解放戰(zhàn)爭爆發(fā)，內戰(zhàn)雙方的軍事力量在劇烈對抗中此消彼長。1949年，國民黨及其軍隊敗走臺灣，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。

　　1、兄弟鬩墻

　　1942年，為加強盟軍各國的軍事力量，美國開始依據(jù)“租借法案”向中國提供武器和物資，直到1945年8月日本投降時為止，協(xié)議中的武器和物資大概只提供了三分之二，隨后美國便以一些在亞洲戰(zhàn)場上使用過的二手破爛貨頂賬。

　　1945年11月，美軍移贈飛機200余架，協(xié)助擴編國軍空軍，其中包括戰(zhàn)斗機、轟炸機、運輸機和相關的器材。12月美國國外清理委員會在滬設辦事處，處理在華剩余物資，并將印緬戰(zhàn)區(qū)剩余的部分軍用飛機移交中國。

　　隨著日本軍國主義的徹底失敗，國共兩黨在接受投降、武裝力量、政治地位等方面的分歧日趨明顯，雖經(jīng)過重慶談判和馬歇爾調停，但終須一戰(zhàn)的局勢已不可逆轉。一般的觀點認為，1946年6月，國共軍隊的戰(zhàn)斗在湖北和河南交界的宣化店首先打響，進而導致內戰(zhàn)全面爆發(fā)。在空軍力量方面，國軍的實力遠勝于解放軍，但當我們查尋相關資料的時候，除了“四平街戰(zhàn)役”（電影《集結號》的故事背景）外，卻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比較著名的戰(zhàn)例，究其原因，可能有以下幾點：

　　一是美國政府不愿卷入中國內戰(zhàn)，失去了美軍支持的國軍空軍，在戰(zhàn)斗能力、設備器材、后勤補給等多個方面的水平大幅下降；二是國軍空軍以美國的P51戰(zhàn)斗機為主，P51更多地是作為殲擊機使用，而解放軍根本沒有空軍飛機，這樣P51就只能改為對地面俯沖掃射轟炸，其效果遠不及俯沖轟炸機，而國軍空軍擁有的轟炸機數(shù)量很少；三是解放軍基干部隊是游擊戰(zhàn)出身，自我防護意識較強，防空措施有效，執(zhí)行大兵團作戰(zhàn)時努力和對手糾纏在一起，使空軍的作用縮減到最?。凰氖墙夥跑姷牡叵陆M織和政工部門發(fā)揮了極大的作用，國軍空軍在戰(zhàn)爭過程中經(jīng)常出現(xiàn)駕機投誠的現(xiàn)象。

　　十六、七年以前，我還在學校里的時候曾聽過一位老飛行員的現(xiàn)場報告。老先生是在百萬解放軍渡江前駕機投誠的，如果現(xiàn)在還健在的話應該已經(jīng)在85歲以上了吧。老先生說當時有些感情糾葛正在憤恨不平——“江那邊過來人，告訴我感情不是啥大問題，過去以后組織上幫著解決……我后來和兩個好朋友一起從南岸駕機過江，組織上果然介紹了一個非常崇拜飛行員的漂亮女大學生，就是現(xiàn)在我的老婆……”。禮堂里響起一陣會心的大笑和熱烈的掌聲。

　　圖1：渡江戰(zhàn)役中的解放軍

　　2、空軍發(fā)端

　　1937年七七事變之后，國民政府新疆督辦盛世才表示擁護國共合作，并依靠蘇聯(lián)的援助在新疆開設航空訓練班。從1937年11月起，中國共產黨先后派出兩批共43人奔赴新疆學習飛行和機械技術，史稱“新疆航空隊”。

　　1945年8月20日，汪偽政府空軍的一架運輸機“建國”號，由蔡云翔等駕駛飛到延安宣布起義，隨同起義的白起等從地面進入解放區(qū)；1946年6月國軍空軍的第8大隊上尉參謀劉善本等駕駛B-24轟炸機，飛抵延安宣布起義。

　　圖2：駕機起義的劉善本

　　1945年8月，八路軍晉察冀軍區(qū)從日軍手中接收張家口、張北、靈丘等機場（包括航空器材、航空油料和2架飛機），9月，晉察冀軍區(qū)組建了張家口航空站（晉察冀軍區(qū)航空站），

　　1945年9月，東北民主聯(lián)軍（解放軍第四野戰(zhàn)軍的前身）在鳳凰城、橋頭等地接收了一些航空器材和日本空軍的一個飛行大隊。11月成立了航空委員會，12月成立航空隊。1946年初，開始籌建航校，收集到30余架飛機，建立了臨時修理廠。初期，在王弼、常乾坤帶領30多名技術干部在東北各地收集航空器材，共收集到各型破舊飛機120架，發(fā)動機200多臺，儀表100多箱，航油近千噸和一大批航空零配件。

　　1946年3月1日在通化成立東北民主聯(lián)軍航空學校，這是解放軍的第一所航空學校，習慣上稱為“東北老航?！薄?月，全校轉移到牡丹江市。1946年11月，航校遷至東安（現(xiàn)密山），1948年3月校部又遷回牡丹江，1949年3月，學校又遷到過長春。當時航校只有初、高級教練機，采用2階制完成對學員的飛行訓練，在近4年的時間里，共培養(yǎng)出各類航空技術人才560人。1948年，東北航校機務處進駐沈陽，建立了東北航空總廠，下轄6個工廠和器材總庫。

　　客觀的說，東北老航校在解放軍空軍的萌芽階段做出了很大的貢獻，在這片炙熱的黑土地上，在這白雪皚皚的莽原里，一支全新的空軍開始積聚力量。雖然此時這支空軍的力量弱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，但它注定會發(fā)展成為這個偉大國家的空中守護神。

　　圖3：東北老航校

　　1949年3月，中共中央決定在中央軍委下設航空局，負責籌建解放軍空軍。1949年7月，毛澤東急招第四野戰(zhàn)軍第十四兵團司令員劉亞樓入京，解放軍空軍開始正式組建。8月1日，劉亞樓一行前往蘇聯(lián)莫斯科，通過談判方式達成貸款購買蘇制飛機協(xié)議。蘇聯(lián)同意向中國出售437架飛機，派遣878名專家來中國協(xié)助建設，并幫助開辦六所航空學校。11月11日，解放軍空軍正式成立，誕生于戰(zhàn)火之中的空軍注定要面對的是一條不平坦的成長之路。

　　圖4：解放軍空軍首任司令員劉亞樓

　　3、民航那幾年

　　1946年10月，美國人陳納德取得在中國領空進行航空客貨經(jīng)營的權利。1947年1月成立行政院善后救濟總署空運隊，一年后成為直屬交通部民用航空局的“民航空運隊”。陳納德空運隊最初有各型軍用運輸機25架和小客機數(shù)架。通航城市有廣州、桂林、漢口、上海、衡陽、柳州、南昌7處，沒有固定的航線，后來擴張到東北和西北且設立了幾條固定航線。

　　這一時期的中國民航業(yè)完全處于執(zhí)政當局的掌控之下，“中航”、“央航”和陳納德的“民航空運隊”都是如此，航空運力資源被調動起來用于內戰(zhàn)，在行政和軍隊人員撤退、押送國庫黃金、“搶救學人運動”中，都能看到民航飛機的身影。截至1947年，“中航”通航里程達50000公里，“央航”達33550公里，開通國內國際航線數(shù)十條。1949年，隨著國民黨撤往臺灣，“兩航”總部也相繼遷往臺南、香港和廣州。

　　4、兩航起義

　　1949年7月，中央軍委為盡快發(fā)動兩航起義，決定派遣呂明與“央航”副總經(jīng)理查夷平前往香港進行策動工作。行前，周恩來副主席在中南海接見了兩人，親自向他們交待任務。

　　8月24日，呂明、查夷平到達香港后，與港澳工委和香港地下黨取得聯(lián)系，成立核心小組并進行了工作分工。工作組成員對兩航公司的上、中、基層人員同時開展策動工作，工作進展較為順利。

　　11月9日4時半，“中航”陸維森、華祝和“央航”樓閱秉、徐文良等到達機場擔任現(xiàn)場指揮，并巧妙地避開無關人員。機組和隨行人員順利辦完起飛前的各種手續(xù)，登上飛機。6時，12架飛機陸續(xù)從香港啟德機場起飛，其中“中航”10架、“央航”2架?！爸泻健笨偨?jīng)理劉敬宜、“央航”總經(jīng)理陳卓林和呂明、查夷平等人乘央航XT-610號飛機，于12時15分左右到達北京。

　　在北京西郊機場，空軍司令員劉亞樓、外交部副部長李克農、空軍參謀長王秉璋等到達機場迎接起義者。其它11架飛機，由陳達禮領隊飛抵天津機場。同日，香港的中國航空公司、中央航空公司2000多名員工通電起義。

　　圖5：兩航起義的人員及飛機

　　兩航起義的過程雖然沒有《潛伏》那樣緊張精彩，但其情節(jié)仍然扣人心弦，事前躲避國民黨當局的檢查和審核，在缺乏地面導航和氣象保障下的艱難北飛，兩航起義在中國民航史上書寫了濃墨重彩的一頁。

　　歸去來兮、乃瞻衡宇，木欣欣以向榮，泉涓涓而始流。兩航起義的12架飛機和后來由兩航機務人員修復遺留在大陸的16架（C-46型14架、C-47型2架）飛機，構成了共和國民航最初的機隊主體，為共和國民航事業(yè)的奠基和發(fā)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。

　　敬請關注本系列的第九集——《但使龍城飛將在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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